我既年老又年轻,既愚昧无知又大贤大智, 既不关心别人,又永远在关心别人, 既是慈母又是严父,既是孩子又是成人, 塞满了粗糙的东西,又塞满了精致的东西, 是许多民族组成的民族中的一员,最小的和最大的全都一样, 是北方人也是南方人,是个漫不经心的、又是个好客的种地人,住在奥柯尼 河畔, 一个准备按照自己方向行商的扬基人,我的关节是世界上最柔软的也是世界 上最坚硬的关节, 是个裹着鹿皮绑腿在艾尔克洪河谷里行走的肯塔基人,是个路易斯安那人或 佐治亚人, 一个在湖上、海湾或沿海航行的船夫,一个“乡巴佬”,“钻地獾”,“七叶 树”;16 习惯于穿着加拿大的雪鞋或在丛林地带活动或和纽芬兰附近的渔夫们待在一 起, 习惯于在一队冰船里和其他人一同航行,随着风势转换方向, 习惯于在佛蒙特的丘陵地带或在缅因的树林里或在得克萨斯的牧场上, 是加利福尼亚人的伙伴,自由自在的西北部人的伙伴(热爱他们的魁梧体 格,) 撑筏人和运煤工的伙伴,一切握手言欢、共进酒肉的人们的伙伴, 最质朴的人们的学生,最有头脑者的导师, 一个乍学步的初学者,又是个经历了无数寒暑的行家, 我隶属于各种不同色彩和不同等级,各种级别和宗教, 是个庄稼汉、技工、艺术家、绅士、水手、贵格会17教徒, 囚犯、拉客者、鲁莽汉、律师、医师、牧师。 我抵制可能压倒我自己的多样性的一切。 吸进空气,但还给人们余下很多, 我并不自负,而是占有着我自己的位置。 (飞蛾和鱼子安于它们的位置, 我看得见的明亮星球和我看不见的昏暗星球占有着它们的位置, 可捉摸的占有着它的位置,不可捉摸的占有着它的位置。)
后记
每一个事物都有它自己的地方——或明显的或不明显的。的确这些是交流的通道,观察和发明通过其找到它们的层级。那些心灵察觉不到的或塑造想象工作的感觉并不比我们第一手的经验少。每一个明亮的太阳照亮有着数不尽的黑暗太阳的天空,它们在银河中远远近近环绕着,我们无意识地绕轨道而行,现在遭遇到一些人或事,它们有着奇迹寄居的房间的钥匙,现在突然由于困惑而转向另一个方向。我们并不总是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做那些提醒我们卷入了宇宙中流动的神秘气流、《我自己的歌》中的海域图的事情,同时在这里我们也懂得了在时代的始端,我们登上的船名为“多样性”。
惠特曼每一代的读者经历着不同的现象,地图刷新了灵魂内外的宇宙,从可见处向着不可见处旅行,然后再次以一种相对他们的年龄和性情都较为特别的节奏回归。诗人隶属于“各种级别和宗教,”大智若愚,从北到南,和城市居民与乡野矿工在一起,和年轻人与老人在一起;他的将发展过程中的每一个人都包含在内的思想会鼓舞我们加深我们自己共鸣的力量,把我们置于敌人的鞋子中:我们都在这个共同体中。“知道自己的位置”这个片语对这个诗人来说并没有轻蔑的含义。这是他用怎样的方式招呼我们进入到旅程的下一个阶段——这是终生的事业。
问题
在你的文化中,谁的观点接近于惠特曼所达到的这种博大的身份认同观念,一种包含并超越了地域分界,性别差异和阶级划分的观念?有哪些历史上的或当代的人已经达到了这样一种无歧视的身份认同观?